情感小小说：情人，就这样死在我身边……
（节选自新近创作的小说《梦未央》）
1
不过，我相信，时间会淡化这一切。菱的憎恨、我的不安，还有我们之间本就不该存在的那种关系。让一切都随风去吧。
静睡熟了之后，我悄悄地走到了江边上，对着曾经诱惑过我、麻痹过我的这些香艳的灯火，我为自己准备了最后一瓶Chivas。生活果然是魅力无限，就像一本悬疑小说，不看到最后一页，永远也无法得知最后将是一个怎样的结局。就在不到一年之前，静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故事会朝着现在这个方向发展。
酒瓶空了，我把它放到了一边。酒精的作用立竿见影，我的视野里有些朦胧，灯火连到了一起，阑珊渲染着黑夜，美丽动人的色彩之中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和香甜。它会通过感觉，跳过知觉，直接作用于人的中枢神经，香、甜、媚、艳、柔滑、性感……这些凌乱的感觉拧在一起，根本就不需要意识的高级整合，很直接地通过低级的反射，它就会把人拖入到它华丽的流光溢彩声色犬马之中。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原则，也不需要标准。仅仅依靠的，就是最原始的魅力和征服。
我把手机扔进了江里，以至于后来，我也不知道我这个举动究竟是理智，还是不理智。
也算是一种告别吧。我对自己这样解释道。
2
告别，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需要告别的东西太多了。
我搬进了位于西郊的一处小房子里，一室一厅，年代久远，木头发霉的味道可以在这里嗅得很清楚。房租很便宜，先前每月的那部分物业费就可以让我在这里生活下去。
走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地铁站，出门还算是比较方便。
近来，静的情况比较稳定，常常地，她会对我露出带有着希望和感恩的微笑。死亡的气息似乎在她的微笑中全部都散尽了，那种对于未来的希望，又逐渐地在灰蒙蒙的雾霭中浮现了出来。
但是，在梦境中，希望却在破灭——
我站在一个煤堆尖上，面对着不远处的一个窗口，拼命地挣扎着。脚下的煤在不断地向下滑落，我也在不断地向下滑落。煤堆堆在什么地方，滑落下去将会怎样，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挣扎着向上，向那个窗口迈进。近了，又滑下来，攀上去，又近了，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就是在这样的挣扎之中。
挣扎在希望与绝望的漩涡里，我像一只断了翅膀的孤鹰，骄傲和尊严在经受着现实无奈的考验和严酷的打击。
很累了，我不想再挣扎了，但我不知道，这是否就意味着放弃，就意味着绝望。
低头看看煤堆的下面。看不到尽头，消失在视野边缘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洞洞。只有脚下大小不等的煤炭颗粒还在向下不断地滑落着，煤堆的顶尖在渐渐地下降，我已经清楚地感觉到我距离那个象征着希望的窗口，越来越远。
下面是黑色的深渊，滑落下去，将会有无边无际的黑暗空气和永无休止的下坠里程在等待着我。没有尽头，没有结果，只有黑色，只有坠落……
3
冬天快要过去了，人人都在期盼着春的生机。
在一个天色阴沉的下午，天上又飘起了冰冷的细雨，这算是对寒冬的留恋，还是对绝望的纪念，我没有概念。我只有似曾相识的诸多感觉，混杂着伤感的希望，混杂着无奈的叹息，混杂着矛盾的疲倦……反正这种味道、这种情景能够触动到我许多根敏感的神经，让我能感受到经历，体会到记忆，仅此而已，因为它无法唤醒我的思维。
地铁站里，到处还是遍布着水的气息，那种俗套得无法挽救的空气又不自觉地给人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湿淋淋的忧伤。
坐在塑料椅子上，看着面前冷冰冰的铁轨，我在思考着死亡。因为，在我的早期经验中，关于这个地下空间的记忆和思维，就只是死亡了。
突然，一个破碎的灰色的图形映入到了我的眼帘。那是一个诡异的饰物，它是一个图形，似乎也是一个灵魂，它似乎在挣扎，也似乎在反抗，它寂寞，它无奈，它有着憎恨，它有着幽怨……
菱蹲在我面前，憔悴的脸上挂满了饱经蹂躏和折磨的痕迹，目光中露出来的不是憎恨，不是诅咒，只是伤痛。她的头发有些零乱，表情有些冷漠，有些绝望，伤和痛缠绕着她的身躯，失魂落魄痛不欲生的感觉在她的眉宇之间表露得淋漓尽致。她身上的Givenchy味道被雨水的气息冲得很淡，透出一种带有着麻木和绝望的诱惑。
我有些怕了，她的突然现身，让我明白了隐藏在那个诡异图形背后的不祥之兆。
菱，你……
谢谢你，终于耗尽了我的感情。菱很痛苦地说了这么一句不知该不该算是抱怨的话。泪水又一次滑落下来，在她那苍白的面颊上形成了两道清晰的血的痕迹。而后，泪珠滴到地上，破碎在尘埃之中。
对不起，我……我想，我只能说这个，而且，我无法解释，因为我没有理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感情被她融化了一些，我开始了深深的自责，在我的内心里，我相信我的灵魂正在做着最为变态最为悚然的自虐。痛到了极点，或许就感觉不到痛了。
菱还在蹲着，泪水还在继续。她不会原谅我，这是一个从一开始就注定的悲剧，我们都要为我们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负责。我不会期盼她的原谅，我只想接受她的报复，冷酷的、无情的、粗暴的、残忍的，哪怕是无耻的、卑鄙的、肮脏的、下流的，什么样的报复都不过分。我接受。
远处传来了列车轰轰隆隆的声音，响在心里，有些急切，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我呼吸到了一阵富含着绝望的冷气，铁轨、金属、水泥、沙土、尘埃……汇集成一股强有力的冰冷，一下子涌入到了我的思维里，撕扯着我的意识和良知。
再见。沉默了很久，她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愣住了。身体也永恒地僵住了。
菱一转身，一个箭步跳下了月台。她那柔媚的身躯在空中惊现了一道美丽的弧线之后，便被埋没在金属摩擦的刺耳声中。
一道令人晕厥的白光闪现在脑中，带着热度，带着血腥。死亡通过五感，穿透了我的精神，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灰色印记。血溅了出来，一股甜腥的味道，触到舌尖，让味蕾也体会到了死亡的感觉，耳畔还回荡着刺耳的磨擦声和沉闷的碾压声。我知道，这两种声音不曾经过耳道，刺激耳膜，它们是直接进入到大脑之中的，它们有着绝对的穿透力，可以穿透任何物质，或者是任何精神。
我没有想到，死亡会离我这么近。
也许，刚刚我想要拉住菱，可是我的身体已经僵住了，因为控制身体的意志——僵住了。
月台上出现了很强烈的躁动，但我仍旧岿然未动。我不能再动了。
机车移开，我看到了菱破碎的身体。鲜血四溅，呈泼洒状笼在菱身上，就像是眼泪落下，破碎在尘埃里的样子。血的颜色变得黯淡，甜丝丝的味道中，腥的比重愈渐浓了。说是支离破碎的凌乱，不夸张。因为，菱最后的身体是被拼在担架上的，真的破碎成了一块一块。她的左手脱离了身体，修长的手指弯着，蜷在一起，像是要抓住些什么……
4
破碎，就是死亡的一种形式。
渴望完美，但不相信完美，挣扎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在倾泻与压抑的斗争中，在留恋与憎恨的斗争中，在粘合与撕裂的斗争中，也只能以这种残酷的方式来寻求解脱。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这，也许就是一种本能。
（此文为本人新近创作的长篇小说《梦未央》中的片断，正在出版过程中，严禁任何意义的转载。）
点击此处查看《梦未央》其他章节
————
✅生活小常识|✅生活小窍门|健康小常识|✅生活小妙招✅情感口述故事
本文标题：
文章链接：club.fxplus.cn
文章来源：分享日记
友情链接：✅女娲导航 ✅恋爱之书 ✅健康笔记 商务笔记 ✅健康杂志 ✅分享笔记 ✅健康社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