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小小说：机关算尽的女人男人最讨厌……

（节选自新近创作的小说《梦未央》）

1

平静了很久了，终于也到了该起波澜的时候了。

这天，我一到办公室就被秘书通知到总裁那里报到。今天出门的时候，天色就有些不好，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空气中灰蒙蒙的雾霭很是浓重，模糊之中，还营造着一种伤感的气氛。这一次，我断定是为了某件事。

总裁、副总，还有董事会、监事会的部分成员都在那里，个个眉头紧皱，面色凝重，阵势诚然有些夸张。小彩低着头，很无助地站在一边，长发垂下来，蓬乱地遮着她的脸。不过，我很镇定。在Summer Assault一期工程收尾、二期工程奠基的节骨眼上，没有人敢把我怎么样。

卡丢在了桌上，我轻描淡写地做了堂而皇之的解释。

这个账户是以Summer Assault工程款的名义开的户，钱都在这个项目的名下，跟我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事先，这个退路就早已经被安排好了。

我之所以违背着商场中或明确或虚无的规则，冒天下之大不韪，无非也是为了给公司创收。其实，我早知道，这个解释哪怕你表演得再逼真，也没人会相信。眼前，这一片表情严肃的人们，表情依然严肃着。

2

十分钟过后，我便离开了总裁办公室。这个风波虽然有惊无险，但我很清楚，在这个我工作多年的地方，我的路程也已经接近尾声了。他们按兵不动，也只是想让我把度假别墅区的工程做完。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致命的凄凉。这件事情虽然自以为天衣无缝，但现在想来却觉得有些着实的荒唐。追溯到根源上，就要想到在首尔的那个晚上了。当初，顶住来自各个方面的那么多压力来这里打拼，才刚刚开始，现在就要在最得意的地方划上句号了。往往在波澜汹涌之中，人才能体会到平静的价值和意义。

毁灭也许只是一瞬之间发生的事，持续时间很短，但作用时间却长，这种反差给人们的感觉是一种不可捉摸的恐惧。

现在，我也不得不考虑一些事情了。

不过，我也很担心小彩，或许，她会因此被公司开除。打电话给对外经贸部，小彩还没有回去。

现在我的嘴里，越来越能咀嚼到的——是一种无名的苦涩。

3

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个一直对我带着阴暗微笑的梅燊坐在了我的对面。沉默之中，我注意到了隐藏在她的微笑之中的阴谋。根据思维的惯性，我可以确定这件事肯定与她有关。

夏总，晚上一起吃个饭。

听了她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也只能冷冷地回答她No。没有理由的拒绝。

你好像没什么事，不过，换做别人恐怕就要被开除了。她的笑容欲渐地真实了起来。

你有办法？为了小彩，我愿意答应她的条件。

晚上，就凯瑟琳之约，我等你。说完，她端起餐盘，离开了。

除了凄凉、荒唐，伤感与无奈，现在我又多了一份被嘲弄的抑郁与忿然。

4

小彩暂时没有离开公司。看来梅燊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怀揣着很不安的歉意，对静撒了个谎，我便驱车直奔了凯瑟琳之约。静一直没有回复刚刚我那个向她请假的短信，我的心里萌生了剧烈的忐忑和失落。

梅燊谈了很多暧昧的东西，后来甚至借着灯红酒绿的气氛肆无忌惮地在调情。叼着烟，大口地喝着酒，她用一种很放荡的表情注视着我，一直都是。在桌子下面，她充分伸展开她彰显模特特质的长腿，蹭来蹭去，这是她的优势。

她说的话，除了垃圾，还是垃圾。整个一晚上，我就记得这么一句——

她说，塞万提斯说过，恋爱和作战一样，在二者之中，都可以使用计谋和策略。我真恶心，没想到她为她的阴谋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典故。哦，对了，后来她还一再地用嗲嗲的口气说她是如何如何地喜欢我。过程中，还猛不丁地吐出一两句脏话。

她说什么，我都不去计较。我只是心里有些焦虑，她在这里耗了我三个多小时了。在这个时间里，从我坐的位置上，我已经上上下下把整个酒吧的每一个角落都打量了数遍。

10点半，我们终于出了门。原想恶梦终于结束了，可没想到，她竟然让我坐上她的车，她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5

她开了一辆奢华的Benz SLK，黄色的。客观地讲，她的车技很不错，开得很洒脱，就像她那专业的步伐。

延安路上，两旁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星罗棋布。行驶在这里，就像是穿入了一条阴暗而幽深的峡谷，激流之中，只是被迫地随波逐流。以一种痛苦的方式，无助地漂流。婆娑的灯影下，片片的阴暗铺在路面上，盖在我身边，以一种忧郁而又深沉的方式诱惑着我，让我在眼前这无奈的赤裸裸的交易面前更多了些厌恶与愤恨。

酒后，梅燊自鸣得意地唱起了歌，唱着一段段放荡的俗不可耐的调子，不时地，她还用挑衅的方式向我这边吐着烟气。偶尔，她还在我面前夸张地伸伸舌头。遇到红灯，她便干脆把手伸了过来。她身上Chanel No.5那浮华娇媚的味道和她那放荡的欲望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毫无道德所言的侵略性，在与她接触之中，我倍受着本不应该有的同化。

驶到近郊，她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一块荒地里。拉上手刹之后，她便立马用一种挑逗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是，我不能。因为，如果我真的进入到了那个遍布着庸俗与阴谋的肮脏世界里，我会活不下去的，我的机体会完完全全地被那些腐蚀性极强的东西吞噬掉，一点儿骨头也不剩。

她狂暴地出手了，撕扯着我的衣服，欲望是她的支柱，疯狂是她的理念。很突然地，我使劲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暴动刺激到了我内心之中的罪恶。我会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按倒在地上，任凭她挣扎而绝不放手，但我绝不会席卷她的身体。或许有绳子的话，我会把她捆到树上，然后找条鞭子，让她放荡的呻吟变成痛苦的哀号。我要让她痛哭，让她用自己的泪水洗净身体，清除她身体上的、意识上的、思维中的污秽与丑陋。

但我不会这样做，虽然，憎恨与厌恶一直在让我呕吐。我放开了她的手。

她愣了一下，没有继续。带着一种无所谓的恬不知耻，她恶狠狠地说道，Do，或者，滚！

最终，我逃下了车，一个人流浪在冷冰的公路上。灰白的灯光刺着惨淡的路面，让人在郁闷之中寻找着毁灭。我在想，这个时候面前如果有歹徒出现的话，我可以认认真真地搏斗一场，跟邪恶，也是跟生活。

（此文为本人新近创作的长篇小说《梦未央》中的片断，正在出版过程中，严禁任何意义的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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