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小小说：曾经拒绝过你的人你该不该拒绝……
（节选自新近创作的小说《梦未央》）
写在前面：这是这部小说的结局部分，也是最核心最脆弱的部分，当你梦想着不顾一切要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一些东西，所以，梦想成真的时候，得到等于无助的空虚。
1
离开是一件必然的事情，虽然我还没有为我的将来打算好，甚至我都还没有时间去考虑将来。这段日子里，我的生活总是被一种很明确的冷寂和悲凉所充斥着，条理清晰，却没有逻辑性，只是现实，而不存在过去与将来。我不能确定，这是否算是偶然性改变了必然性。
这次的感觉，不是莫名的，而是确乎其实，但是，不会有人来听我倾诉。现实带给人们的往往只是沉重，所以人们通常只会自己面对自己的现实。
我承认，在这盘棋中，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原因不是因为我作弊，而是因为我太真实了。而在生活中，有些时候，真实不仅不能保护自己，而且还会伤害到无辜的人。我自己是受害者，而且还连累了菱，更甚至是小彩、小熠，不过，我不知道，静有没有受到影响。但是，棋下完了，却不是收拾棋局的时候。我会把这个残局原封不动地摆着，等待着那个能够收拾它的人。
结局可怕，但没有结局，似乎更可怕。
2
下午渐西的阳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斜射进这间狭窄的咖啡馆里，金灿灿中透着一种暗示着即将逝去的无聊的沉闷。逆着光，或许你发现到了生活的真谛，但在光线之中，你看到的只是浮尘。下午四点钟的光景，人很少，两个服务员坐在角落里打着瞌睡，那种慵懒的空气弥散在周围，令人不得不产生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因为，也或许是别无选择。服务生走过来，把Menu递给我，很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哈欠，有些睡眼惺忪的他似乎不愿多说一句话。
我点好了，他机械地离开，面无表情地飘一样地走远了。
咖啡有点苦，热腾腾的蒸汽不知为什么让我很自然地想起了中药的味道。
一缕阳光射在脸上，让人感到一丝温暖的倦意。
周围很静，不远的前面有一个身穿浅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士斜仰在座位上，对着半杯已冷掉的咖啡看报纸。不时地，他还会看看手表。
而跟他隔着过道而座的是一个还算有些青涩的女孩，浅色的牛仔裤，普普通通的帆布鞋。她低着头，用小勺不停地搅拌着面前的咖啡，背对着我，我很难判断她的表情。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伴着愈渐惨淡的阳光，默默地坐在这里，带着或许类似或许迥然的故事，在疲倦中品味着更寂寥的疲倦。
3
我不知道，我的故事是俗气还是别样，它现在还没有结束，所以，我只关心最后它将以一个怎么样的方式来自我终结。我无法结束它，这也许才是我作为故事主人公的一种莫大的悲哀。
有时候，单纯从情节的意义上考虑，线索人物或许比主人公更重要，因为，故事就是由她引起的。
终于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静很负责地为这个未完的故事画上了句号。
一切对我来说都很被动，确实，最近我也真的习惯了去被动地接受一些东西，执行一些东西。她约我来到了江边上。坐地铁或许是最方便的方式，但我却迷迷糊糊地倒了几趟公交车。
静看上去神清气爽，清雅的装束下显出了别致的洒脱。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清幽的香味，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跟菱后来用的一样——Elizabeth Arden。
我清楚，我的样子很不好，近来发生了太多，也改变了太多。
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力气能支撑到这段谈话结束。
静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我不知道她的自信原自何处。她对我说，谢谢你。这三个字，她说得很真诚。
我想我的表情应该很是漠然，因为我看到了静的眼神在变化。
她紧接着，又做了一些相关的解释。我的病……是误诊……你的钱……
我冲她点了点头，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我知道了。
她稍作停顿，还是继续把话说了下去。你的钱……我拿去用了……不过，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我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想说，这其实早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事情发展得已经抹去了金钱或者是物质作为基础的意义了，或许，还不仅仅是这些，爱情在这个尾声当中究竟意义几何，我也没有了概念。我只是有些疲惫，唯一感兴趣的事也许就只剩休息了。不用了，我吐出了三个惨淡而且无助的字。
她笑笑，有些无可奈何。或许，她可以片面地理解到我的心思。
我转过身，伏在栏杆上，静默地看着江上的匆忙与寂寥。静也转过身来，伏在栏杆上，她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4
气氛在沉默，思维也在沉默。我们彼此都伏在栏杆上，或专注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过了很久，她突然扭过头，面对着我，用极具攻击性的口吻说道。你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这句话，好像我听过了两遍，也好像我压根就未曾听到过。我继续漠然地看着前方，江上船只往来，我不知它们都是为了什么。
见我不置可否，静突然从包里取出来一张纸，擎在了我的面前。我们结婚吧。她自信地说道。
我听得出，静在这些极具攻击性的话语中，试图添加着强烈的魅惑语气。或许，她的自信就是源自于此，不过，我感觉她的自信跟她擎在我面前的那张纸也大有关系。
那是她跟他老公的离婚协议书，上面清楚地签署着他老公的名字——史旺财。静塞到了我的手里，继续说着。我们离婚了，所以，从今以后，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我们就在这座城市里，哪儿也不去。
我没有看写在这张纸上的具体内容，我只是觉得有一股很温柔的残忍在一点一点咀嚼着我的身躯，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化作的暖流，顿时遍布了全身，我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悲剧，转瞬渲染了冷涩而寂寞的空气，被我呼入体内。脑海中遗留下了一种烈火焚烧过后的荒芜与干枯。我的神经受到的拉力已经过大了，它在崩溃。
5
我没有扭过头去看静一眼，也没有听她再去憧憬什么、幻想什么。对于现在来说，她已经营造不出什么气氛，什么意境了。因为，罪与罚的天平始终悬在我的头上。
我把手中这一张柔弱的散发着腐败味道的纸张抢了过来，撕成了碎片，托在手上，伴随着我无力地吐出的那一阵苦涩的气体，这些粉碎的纸片以一种不确定的运动方式飘进了江里。
静愣了。
我迈着无力的步伐，走开了。
身后，静似乎还在解释着什么。听不清她说什么，只有几个鲜明的音符蹦入了我的脑中。她是在说，你的钱……如何如何……为了离婚……我必须……怎样怎样……
（此文为本人新近创作的长篇小说《梦未央》中的片断，正在出版过程中，严禁任何意义的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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