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像美人鱼在刀尖上跳舞？（1）……

这是我上大一的时候写的第一篇短篇小说。我就从写作文，到写小随笔，到写短篇，最后发展成写长篇。
放在当时很热的文学网站上，叫做《梦想的天堂》。我亲爱的读者们，我就是这么一步步从幼稚无知成长起来的。当我们学会了走路，是不是应该宽容曾经的蹒跚学步呢？

一
　　我已经好久没回去了，我经常忍不住想父亲。我想，在那些小女儿的眼中，父亲是永远的英雄，对之崇拜至极。我就这样认为父亲，尽管在别人眼中，他是个大坏蛋。这样的情感，一直影响着我，也许直到永远。我对除父亲之外的任何男人都不满意，碰到的每一个男人我都会将他和父亲作比较。这样的情结，一直让我无法释怀。像个深深的旋涡，我深深地陷了进去却出不来。当然，这是在遇到阿杰之前。
　　我一直不愿我重复别人的故事，也不愿我的故事被别人重复。然而，这样的情节，颇像红极一时的《永不瞑目》。我，颇像里边的欧阳兰兰；父亲，则像兰兰的爸爸；更像的是父亲也非常地爱我。我埋怨海岩为什么要写这样的小说，这让我觉得，是在重复小说里的情节。我就是我，我要独一无二。

　　二
　　有句话说：“故事和事故，故事摔倒了就是事故，事故站起来，又是故事，故事和事故构成了生活。”
　　是的，每个人的生活是故事与事故的交替。我、父亲、阿杰，也终究一辈子与故事和事故同在。
　　很多时候，我处在深深的矛盾中。一方面，我希望自己的一生充满了传奇。有传奇的身世，就像自己是流落民间的公主的身世；有传奇的爱情，就像辛普森夫人与温沙公爵的爱情；有传奇的陨落，就像泰坦尼克号的陨落；另一方面，我又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是。我宁愿自己是没有情节可述的人。父亲耕地，母亲做家务，居住在远远的乡村，我是那田蹦蹦跳跳的小姑娘，或是挽着篮子采蘑菇的小女孩，没人议论我们。我真不希望我和父亲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我真的好厌倦。
　　我想起了电影里的对白。女的握着男的手深情地说；“走吧、走吧，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与世无争的生活。”这样的话，我对父亲说过无数次，我希望他抽身而退，不要陷得更深。但，没有用的。这，只能是一个梦、一个永远无法圆的梦。
　　因为，父亲已没有了自由。他的一生，都将在那围墙里度过，只有狭窄的四角的天，尽管他的心很野。
　　我去看他时，他用那只粗糙的手扶摸着我的头，叹息地说：“对不起，胖丫头，我只是想让你过更好。我以为，为你建造一个王国，你就快乐……可，我，没想到会这样……”我闭紧眼，咬着苍白的嘴唇，拼命地摇头。“胖丫头，我无法圆你那个梦，你找个爱你的男人，去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好吗？丫头，知道吗？你快乐，我在这儿就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我用力地咬着嘴唇几近流血，忍住泪不掉下来。因为，我要父亲看见我的笑。我要他知道我很快乐。尽管，我心里清楚，笑并不代表快乐。

　　三
　　那天听到孙燕姿的《天黑黑》。“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夏天的午后，姥姥的歌安慰我／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天黑黑，欲落雨……”
　　这首歌，让我想起小时侯。那时，我在乡下的外婆家，很少和父亲在一快儿，因为父亲经常在外面。但每次回来，他都给我带好多的糖果和好玩的玩具。那时，在那个村子里。我是小公主，骄傲又霸道，其他的小孩都服从我，否则，我就不给他们糖吃。不给他们玩具玩。日子无忧无虑，我觉得父亲＋外婆就是天堂。
　　那时，我只知道吃、穿、玩，关于父亲的事儿，一概不知，也不感兴趣。我只关心他给我带来了些什么东西，在电话里有没有提到我，否则就会无理取闹和吃干醋。
　　后来，稍大点儿的时候，才知道，父亲去很远的地方做事业，有很多人为他做事儿，他的钱用麻布口袋装，用卡车运……这些，都是零星地从旁人口中听到的。
　　现在，没有了外婆，离开了父亲，我就觉得天好黑，路好陡，我好孤独，我像要被淹没。

　　四
　　我忘不了那个大雨滂沱的晚上，当我吵闹着不肯睡觉时，一阵心烦的无止境的狗吠，然后一串厚重的穿着雨鞋的脚步声，错乱投射的电筒光，然后砰砰的敲门声，进来了许多穿绿衣服、戴盘盘帽的人。我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他们东翻西找。那晚，父亲没在家。
　　不过，父亲后来还是被抓去了。之后的日子，我只听到妈妈沉重的叹息声。幼小的我，还不到十岁，就深深地感到日子的沉重，生活的艰辛。
　　当然，我再也没收到父亲从远方带回来的玩具和糖果，也再也收不到他捎来的问候。我心里好慌、好乱。我不要失去父亲，我可以不要玩具与糖果，但我，不能没有父亲。
　　父亲差点儿被枪毙，但因坦白交待，判为终身监禁。同时，父亲在云南及国外为我买的房子全被没收，家里值钱的东西全被拿走。之后的日子，和母亲一块儿生活。可母亲，再能干，也终究是女人，在这个繁华而虚伪的城市里，生活是那么的不容易。我们还要遭遇旁人的冷眼和无止境的嘲笑。但每个月，我们母女俩还是打扮的漂漂亮亮去看父亲。
　　终于，沉重的担子让母亲瘦弱的肩膀不能负荷。母亲改嫁了，嫁给一个医生。也许，她已疲倦了担惊受怕的日子。她说，要为我们的将来作打算。继父很和蔼，但我始终觉得不自然，我很少回那个家，那算家吗？至少不是我的。我是学校的住校生，每月收母亲汇来的生活费。
　　在学校里，我不向任何人谈起我的家庭。我触角太灵敏，太易受到伤害。我独来独往，对身边的人和事漠不关心。幸运的是，我有一个知心朋友，她叫小蝶。她帮助我很多。我拼命地学习，整日与书本为伴。那时，我觉得小蝶＋书本就是天堂。因为我在那里找到了快乐和动力。

我发誓考一流的大学，进法律系。我要当律师，要为父亲洗清罪名。我一直固执地认为：父亲是清白的，他被人陷害，成了替罪羔羊。
　　这样的信念支撑着我，直到我真的进了法律系，成了一名小有名气的律师。但，作为律师的，也未能让父亲的官司胜诉，因为大量的事实和证据摆在那儿。纵是铁嘴也说不动法官。
　　谁也不能想象，我那时的心情。就好像世界要崩溃。我已没有了精神支柱，没有了生存下去的理由。有什么比信念的倒塌更残酷，我宁愿不去翻案，宁愿永远都不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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