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否是美人鱼在刀尖上跳舞（2）……
五
我很少再接官司，，我已讨厌那些复杂的经济案，残暴的杀人案，无人性的强奸案。我看到与接触的，全是社会的丑恶面。一想到那些丑恶的嘴脸，我就吃不下饭。虚伪、无情、忘恩负义、贪得无厌，对于唯美主义的我，是永远也不能忍受的。我觉得自己是一条不能呼吸的鱼，它的眼睛就要失去光彩，就要变白。
如何打发这些无味的日子，我整日地折腾，寻找发泄的方式。我去酒吧狂喝，然后在曲折的公路上飙车。我寻求那种超快感。也许极端的快乐就在死亡的边缘。我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屋子里，成天地不吃不喝，我学会了抽烟，我故意地践踏自己的身体。我希望自己得一场大病或做一个不要醒来的梦。我瘦了，成为别人眼中的 “骨感美人 ”，却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胖丫头了。
阿杰就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的。在这之前，我排斥除父亲以外的所有男人，他们不是没有父亲高大，就是太嫩的小男生，没有父亲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和领导才能。我想，要是在古代，父亲必定会成为一个王，或是寨主。
他出现在我经常去的酒吧。我知道他已注意我很久了。他总坐在那个角落里，我能感到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我。我眼睛四处看，就是不接受他的目光。终于，他走过来跌碎我那装着烈酒的酒杯。那严肃的表情足让我呆住三分钟。 “我不要你这样伤害自己！ ”然后他埋下头凑到我耳边轻声却略带沙哑地说： “我心疼。 ”霎那间，我双手紧紧地拥抱他，像一个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枕木。于是嘴唇没有距离，狂乱地，几近没有呼吸。
我在他的 “特别护理 ”中恢复过来。我又开始了正常的生活。我带阿杰去见父亲。我给父亲说了阿杰的事情。然后说： “我不想再当律师了，我讨厌周旋于复杂的案件中。 ”父亲抓住我的手说： “丫头，回到律师行吧，不为自己，为了我，好吗？爸以前做了很多坏事，爸已经没机会弥补了。有的话，那么你就是我的机会，永远站在正义和弱者的一边！ ”我点了头。之后是父亲和阿杰，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长达几个小时的促膝长谈。内容我不知道的，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对我好。
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拥有两份爱，一份来自父亲远远的安抚和慈爱，另一份来自阿杰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疼爱。 “若女人，若没人爱，多可悲，就算有人听我的歌会流泪，我还是真的期待有人追。 ”林忆莲在深情地唱着。是的，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人疼，有人爱，都说女人是花，在爱的淋浴下才更妩媚。没有了爱，花只有寂寞地开放和枯萎。
我每天都带着感恩的心情去工作，我认为阿杰是上帝给我最好的礼物，我感激他的赐予。我已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让我奋不顾身的男人。 “如果一个人说不相信爱情，那么她一定未真正爱过和被爱过。 ”我相信爱情。我沉溺在爱中，觉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六
那天，我看到几句话： “再没有比这个老太太更不幸的人了。因为人生三大不幸都降临在她身上，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 ”我看后，心中寒冷极了，够悲惨的。然后，我对阿杰讲了那个不幸的老太太，他也说，真悲惨啊！
然而，我压根儿也没想到不幸的事儿会降临到我的头上。阿杰，那个说爱我一辈子，照顾我一辈子的男人，却弃我而去，狠心地丢下我。他是在去洛杉矶的航班中出事的。他说要去给我找那场官司中最重要的证人，那个证人已移民到洛杉矶。我没有像林徽因那样搜集着印有徐志摩气息的飞机残骸。因为，我觉得，一切都没有 意义。
我又感到天塌了下来，那黑的天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还固执地认为，阿杰，他以另一种方式 实现了爱我一生的诺言。虽然极端得可怕，但我没有办法。于是，我开始惧怕极端的爱情主义，我认为 “爱情是美人鱼在刀尖上跳舞 ——惨痛但却 美丽。 ”但这痛，已快让我无法呼吸。
七
我又想起了那个 “故事跌到了是事故 ”的话。阿杰，以他事故的方式谱写了我的故事。我想，现在应是故事结束的时候。但我还有事儿做，就是看望父亲。
那天，我精心打扮了一番，但父亲还是看出了我的忧郁与哀伤。我再也忍不住地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我又突然觉得，风雨之后，到底还有一个坚实的港湾让我安全的停泊。我像只没有翅膀的小鸟，无力地栖在他的肩上，我哽咽着说阿杰已不在了。父亲突然用拳头狠击桌子。 “天啊，老天罚我吧，为什么要降临在我女儿身上！ ”
父亲又说对不起，我没有听下去抓起手提包冲了出去。
我一个人毫无目的走在这个 城市，夜风吹来，好冷，却没人把衣服披在我肩上。霓虹闪烁，灯光迷离，我不知不觉地走到楼的屋顶。望了望天上的星星，又望了望楼下的灯光。我跳下去，父亲怎么办？一个没有自由的人也活下去。而我呢，有自由又怎样？我没有了爱呀！我怎么办？ “if you dump ， I will”，当埃及艳后把手伸向毒蛇要与安东尼合葬时，会是什么感觉。
我隐约听到歌声“都是有故事的人，才听得懂心中的歌。”而当歌声散尽的时候，人也该说再见了。我身子向前一倾，感觉自己像长了翅膀，像天使一般，飞进了梦想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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