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感悟：『物是人非°事事皆休°』……

by 生活感悟 · 2021年3月11日

倾寒

7月份一直忙于参加培训，8月份只想安静地看奥运。事与愿违，接到妹妹的长途电话后匆忙地赶回广州。解释一下：我的籍贯是广州，而父亲的所有亲戚和母亲的不少亲戚都在广州。我有一位亲叔叔，而他的女儿无异于我的亲妹妹。

晚上将近十点，妹妹只告诉我：赶快回来见叔叔最后一面。开始以为听错了，该是爷爷老去、油尽灯枯了吧？哪想到是叔叔喉癌到了末期。整个晚上，根本无法好好入睡。昏沉沉的挨到天亮便跑去火车站买票，下午4点多可到广州。

直奔铁路医院，那恐怖的味道让我一阵阵泛晕。这位可敬的长辈怎么会突然患病呢？前年还来这边旅游的，事出突然、我与母亲都无法接受残酷的事实。小姑姑与妹妹的契妈在电梯门口等着，四人相视苦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罢。

进到病房，看到了叔叔。母亲拉着他的手说：“你怎么这样了？”然后拼命哭。我拽了母亲一下，提醒她不要这样。我担心激动的情绪会影响病人，而叔叔已经泪留满面了。契妈安慰叔叔：“小心血管再次裂开，否则麻烦就大啦。”

等叔叔的心情稍微平复了，我凑过去说：“我在呢。”我在笑，但嘴角僵硬的。就是那个与我一起吃手撕鸡、一起喝“轩尼斯”的叔叔，如今却躺在病床之上。父亲从来不与我亲厚，而妹妹又不会喝酒。呵，就叔侄俩有着共同的爱好。

我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却绝对不能哭出来。在姚家，我是读书最好的孩子。其他的弟弟妹妹都在广州，就我一人身在他方。叔叔总觉得未能对我多加照顾而遗憾，也为我的争气而骄傲。我没把叔叔当做长辈，感觉更似良师益友。

叔叔的喉咙割开了，依靠喉管来呼吸。所以他再也不能说话了，我只能看着他的眼神去猜测他的意思。叔叔摸着我的头，我知道他在夸我很乖、很听话。我一直握着他的手，用脸贴着希望能把我生命的能量传递给他——尽管徒劳无功。

很多博友都在祝福我的叔叔能快点好起来，可惜那不可能的。所有营养都不能吸纳，癌细胞将照单没收。也不可以做手术，即使割除了又会激变更多的癌细胞出来。总而言之，唯有等死。还要经历诸多痛苦，我们只能看却无从帮忙。

婶婶说：那天是下了病危通知书的，妹妹迫不得已才打电话给我。叔叔知道我们一定会为他奔波、替他伤神，所以硬是不让家人告诉我们。这病医治一年多了，化疗、放疗十多次依然不见好转。医生已经嘱咐家属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为了让我们见到比较精神的他，叔叔提前吃了吗啡来止痛。因为刚下火车，他赶我们去姑姑家休息。交代他要听话、配合治疗，我才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一言不发的，心里充满的是两个字：悲愤！老天太不公平了，为何好人不得好报？

这几天都会去医院看望叔叔，他一时清醒一时昏睡。我一直拉着他的手，除了这样还能做些什么？假如是心肝脾肺肾需要移植，还可以考虑我的合适不。而癌症，全世界都是无药可救的。不论你是皇帝还是草民，有谁能够幸免不死？

昨天早上可以早点去见太阳的，但我还是呆在医院直到11点半才跑下楼。我把随身的福袋拿出来，对契妈说：这大半年我都很顺利，我希望这福袋能给叔叔带来好运。我明天就回去了，就当是我在这里陪着他、给他支持下去的力量吧。

还是暗中长叹一声，慢慢地转身走开。我恨自己无能为力，我恨亲人的生命就要如此结束。在我感慨刹那芳华、红颜弹指老的同时，长辈们已是两鬓斑白、历经生活的沧桑。我能堪破的是我个人之生死，但亲友的离世让我痛心得要命。

我不知道该但愿什么，我的祈祷谁会听见？多余的。

只记得叔叔写的字：叫大嫂去红（大姑姑）家休息。

他都这样了，还在为他人着想。叔叔，我舍不得你。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叔叔，请老天爷多发慈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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