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爱情:合 欢°……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欧阳修·《浪淘沙》
“凌云,这花花叫什么名字?红艳艳的,特别好看。”我想说:“你更漂亮。”妙雪观人於微,马上逮着:“真够坏的,欲言又止。”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反问:“那你猜,我想说的是什么。”彼此之间,极力避免的暧昧始终不知不觉地蔓延。明天以后,我们即将各奔东西。此时此刻,难掩依依不舍。
落日余晖,有着不言而喻的落寞。妙雪表示惋惜:“凌云,你把头发剪短了。”我点点头,又是一次毫无情由的心血来潮。藉此,忘记某个人?告别一段情?或许,统统都不是。妙雪时常抱怨:“你的长发,我好妒忌。”现在可好,她不必念念不忘的了。“凌云,你长头发好看。”废话,唯有顺其自然。
“马上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毕业,我不会害怕面对。只是我与妙雪不得不天各一方,这更让我无所适从。我留在本市,父亲的公司需要人手帮忙。妙雪选择北上,据说她有亲戚在首都经营餐馆。似乎各有着落,可惜都在闷闷不乐。走得最急最快的,总是最美丽的时光。相望江湖,为何不能相濡以沫?
人生若只如初见?依稀记得,那是去年的迎新晚会。“凌云!”学生会主席陈浩气急败坏地拽我来到后台,“这次,非你出马不可。”怎么?“《游园惊梦》的‘柳梦梅’喝酒喝多了,嗓子哑声音出不来。”“这叫‘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陈浩听不懂,他继续唠叨:“凌云,你赶紧换戏服啊!”
我不情不愿地给推至前台,第一次见到美艳绝伦的妙雪。我们却没有搭戏的经验,却有着难得的默契。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花旦身姿如此袅娜娉婷。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你完全被戏里的杜丽娘所吸引。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凌云、妙雪,你俩真是心有灵犀啊!”卸了妆的妙雪,更见清丽脱俗。她很谦虚:“凌云,你反串柳梦梅很成功啊!我以为,你是男儿郎呢。”呀,还《霸王别姬》呢。我笑着回答:“我本是女娇娘,不是男儿郎。”此话一出,引得大家哈哈大笑。那次迎新晚会之后,我与妙雪成为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我与妙雪相逢恨晚,无奈相聚的日子所剩无几。“妙雪,这是合欢花。”我径直走去,摘下一朵——大概,这是生平第一次从树上摘下花来。将它,递给妙雪。我不会忘记,她那心满意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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