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爱情:忘了痛可以 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站在大厦天台,可以看到整座城市最美的夜景。就这么从宿舍走了出来,只带着杜鹏送我的手机。也是他联系我的唯一方式,可……那张该死的光碟,将我推进无敌的深渊。杜鹏,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真的是咎由自取吗?为了帮助杜鹏,我答应陪王安一个晚上。白兰地里的迷幻药,让我丧失了最后的理智。赤裸的两个男人,激情的做爱过程……我不敢想下去,眼前晃动的都是杜鹏愤怒的样子。
杜鹏,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初一到现在,足足五个春秋。那间住宿学校,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司机老许将我和行李一起扔下之后,便扬长而去——母亲要赶饭局,这对她来说是每天最大的乐趣。准确说,她只是我的继母。十岁那年,父亲心脏病去世。立下的遗嘱是:继母不得结婚,直至我的长大成人。否则,等于放弃40%的财产。从此,我成为继母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全部财产有律师在监管。
走读,还是住校?这个问题,我考虑了很久。在家,我不想看着继母的脸色;在校,我没有尝试过集体生活。两害相较取其轻,还是住校吧。乱糟糟的宿舍,脏兮兮的床铺。真想一走了之,可是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默默收拾着带来的行李,睡在下铺的王安突然爬了上来!他龇牙咧嘴地说:“你爸爸死了,是吧?”我蜷缩在墙角,疲惫地说:“你怎么知道的?”“我家司机,他认得你家车牌号码。”
“王安,你又在欺负人了?”这个,是最后出现的舍友吧?他的名字叫?杜鹏。很明显,王安对他心存敬畏:“你在这儿,我怎么敢?”“没有就好。”居高临下的角度,望着刚刚走进来的他:浓密的头发,稍微带着自然卷;与他的视线不经意地相接,他的眼神那么明亮。杜鹏有着健康的肤色,强壮的手臂让我自渐形秽——都是男孩,我倒像营养不良的绿豆芽。清秀与斯文,本不该属于男子汉的气概。
若在遥远古代,杜鹏会是锄强扶弱的绿林好汉。有他的“保护”,没有谁敢欺负我。我唯一的烦恼,就是不知如何应付那班痴狂女生。初中三年,我收到的情书可谓堆积成山。杜鹏总是妒忌不已:“你小子走的什么桃花运?”偶尔试探着说:“你在乎我吗?”“去你的。”得不到肯定回答,我始终放心不下。他永远不会知道,我早已心有所属。可,我又怎么能够告诉他:“杜鹏,其实我爱的人是你。”
当中的朦胧关系,我实在不敢轻易捅破。弄不好,连兄弟也做不成。美智子的突然出现,仿佛吹皱池水的春风。恃着校董孙女的特殊身份,在学校横行霸道。想不到,她居然给我写情书。并且,在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情况下将我堵在楼梯口。四周站着围观的女生,她们可算逮到机会了。美智子拽着我的衣服,恶狠狠地说:“有多少人追求我,你知道吗?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气!”“对不起,我无福消受。”
我推不开美智子,反而有了无法避免的身体接触。她高喊着:“非礼啊,非礼啊!”看热闹的女生们发出难听的笑声。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在这个时候,杜鹏赶来了!他一把甩开美智子的手,将她推倒在地。恼羞成怒的她,拿起台阶上的花盆就往杜鹏头上砸去。鲜血立即汩汩而出,我吓得哭了起来。美智子也惊呆了,想不到闹出了流血事件。慌忙之间逃离肇事现场,其他女生更是作鸟兽散。
熙攘过后,杜鹏需要留院观察。望着那张血迹斑斑的脸,我的心情难过到极点。想到了看过的《霸王别姬》,想到了段小楼头碎石头……我恨自己,奈何: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守着杜鹏,不知不觉睡着了。半夜,杜鹏将我唤醒:“回去吧。”我执拗:“不放心。”“那么,你也睡上来吧!”不能让杜鹏看到求之不得的样子,尽管我一直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只要靠近杜鹏,我就能感觉温暖。
“你对我真好!”杜鹏笑着回答:“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嘛!”“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杜鹏听不懂:“你说什么?”我无法解释,只能说:“从一而终的意思。”“哈哈哈。”杜鹏笑了笑,他还是没有明白。这是有杜鹏陪伴的第四年,高一发生的意外。好景不长,杜鹏喜欢上班里最漂亮的美妮。我仿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从此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你是不是怪我了?”杜鹏难得的良心发现。“没有。”“别说我重色轻友,我发现美妮的女伴长得不错。要不,给你介绍一下?”我噌地站起来,摔门走了出去。外面下着滂沱大雨,我就一直漫无目的地乱窜。天亮时分,我回到了宿舍。刚进门,就倒下再也没有知觉。后来的后来,才知道自己高烧四十度。杜鹏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我,可他为什么就不知道那是在吃醋呢?当真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
杜鹏,为他的血气方刚付出沉重代价。美妮怀了他的孩子,女方家长非要找杜鹏算账。要拿五万的善后费,否则将要控告杜鹏强奸未成年少女。我有钱,可是未到十八岁不能自由支配。杜鹏不敢将这事告诉自己的父母,况且他家的经济情况很不理想。这时,我想到了王安。辍学回家的他,当起了小老板。名副其实的富二代,生意还算风生水起。最主要的,我感觉到他对我的不怀好意。他,是一名gay。
“可以。”王安回答得如此爽快,“不过,要你陪我。从认识的那天起,我就很想得到你。”谁没有第一次呢?五万,值了!记不得,那是一个怎样狂乱的夜晚。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王安像饿狼一般撕咬着我的身体、吞噬着我的灵魂。我的脑海里,一会儿出现的是蝶衣被张公公猥亵的镜头;一会儿出现的是蝶衣与袁四爷缠绵的画面。虞姬怎么演,最后都是一死。我怎么爱杜鹏,最后都是徒劳。
我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肮脏。我欺骗杜鹏:“这钱,是从家里拿出来的。”他也不曾怀疑,赶紧解决他的麻烦事情。想不到,卑鄙的王安将那晚的经过录制成光碟。不是寄给我,而是直接寄给了杜鹏。王安一直认为,是杜鹏将我从他身边抢走。即使跳进黄河,我也洗不清这个误会。盛怒之下,杜鹏朝我脸上就是一拳。原来,血是带有腥味儿的。我舔了舔嘴角,无比安静地转身离开。杜鹏,无动于衷。
虞姬:愿以大王腰间宝剑自刎君前,免得挂念妾身。
项羽:哇呀呀!使不得,使不得,不可寻此短见呀!
虞姬从来就是霸王的虞姬,而霸王却不是虞姬的霸王。
我以自由落体的方式告别人间,藉此救赎身上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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