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小散文:煎……
天花板上是一只蜘蛛在她视线的空洞里移动,八爪张牙,摩挲冰凉的冷漠,她说要懂得残忍,生活是一日日慢慢煎熬,镜子里的女人虽然不再年轻却也还算不上老,睁着的无望的眼睛空无一物,她无法记起所有的内容是怎样丢失的。于是耳边忽然寂静下来,好象蓦地失聪,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心疼,这是她所最后听到的一句歌词。
来往的人时不时地磕碰着她的腿,狭窄的走廊充斥消毒水的味道,翻卷熟悉而痉挛的作呕感,她在临门的椅子上,动也不动僵直于一种坐姿。医院是最另人厌恶却经常不得不容忍的地方,空气充满病菌毫无能力地任人摆布没有个人隐私,只有能够走的出去的人才能见到阳光。诊室的门开着,她不必在意里面的谈话也能清清楚楚塞进大脑。
随后她把举步艰难的他搀出来让他自己坐下自己刚才的位置,拿着单子去划价付款取药,中药房等了很久,这期间她把大夫给的关于痛风这种病的医书翻了翻,三十分钟后她取到一大袋子药包的时候,已经是个痛风症速成医师了。她没回头,拖着那重重的一大袋走在前面,走一截停下来等他跟上来的声音,再自顾自地向前。后面是如何的衰弱痛苦扭曲的身影她不必回头也知道,她却始终不去看,保持着奇怪的距离,活着只有生老病死这四个字的内容,她心想,眼神一直停留在灰蒙天空厚云积压的远点,冷漠而空乏。
走着笑着哭着失去,掀掉最初憧憬的面纱,人生一览无余的支离破碎,她不忍去碰触那个于之呼吸交融擦却由健康转为衰弱的灵魂,她怕只要戳上一个指头未来也会轰然倒塌。她是大宅院那个习惯于旗袍华美精致的女子,有一天的走出发现眼前的世界人去车横面目全非无所适从,便只好将那最后一袭衣衫一径穿了下去,虽然华美精致早已日渐破败,但也不再有能适合她选择的了。破败早已注定,就象青春的凋谢。
炉子滋滋作响,她急忙跳起来奔过去,滚了的药汤已经扑出来一些了,她手忙脚乱地拧小煤气开关,用文火再慢慢煨,一大罐子草药煮沸后还要煎一个多小时,最后会熬出一小碗浓浓的异苦稠汁。那特有的药香味已弥漫在整个厨间里,她的胃又开始抽缩痉挛,从小她就不习惯任何中药味,但她忍住了,仔细看棕黑的水汩汩搏动和火焰的恍惚,面对每一次苦涩或绝望才终于会明白什么叫“煎熬”。
很多人不明白她这样一个人怎样懂得去做那许多事的,容忍细细碎碎的日子,细细碎碎的纹慢慢爬上眼角和手指,她也不明白,奇怪着究竟生与死之间她到底偏爱着哪个,不然怎么会坚持苟活却满脑子的绝望,在容忍中一刀刀地割。
他和她开始讨论离婚,彼此很随意有心无心地。他说反正也是拖累,没准以后治不好瘫痪了,她还不如趁现在还不算老改嫁得了,她说啊好,我一定抓紧努力泡帅哥,别急啊你,说着很自然习惯性地就抚弄了一下他因躺卧而变的有些凌乱的头发。两个人就笑,对视一眼纷纷逃开目光,笑容渐渐漂浮起来,在苍白的空气中僵硬恍惚的脸上。
她作过一个测试,因了好奇无聊,在一些数字的后面写名字或歌曲名,她在其中写了两个在她生命中出现过的男人的名字。测试的结果是一个是她真爱的人,另一个她非常喜欢却不能与她相伴,她笑了笑,把那两个名字一笔笔划了去,她爱的人只是一种遥远的思念,在遥远的地方或恐永难相见,她嫁给了她喜欢的人他却不能与她相伴,短暂的相伴已变成了医院与医院之间的奔波。
桌上堆满了东西,她真不知道怎么几天没功夫收拾居然就可以有小山似的杂物,仔细看了看,到也不尽是杂物,只不过好多东西总觉得要用,拿出来了就没归回原位。她奋力扒拉出被埋在底下的日历,数着天数,用彩笔把每个需要去复检取药的日子都圈出来。
三个月,要煎整整的三个月的药,然后他好转之后一切都不会改变,他不能与她相伴,这是真的,他们属于彼此却也不属于彼此,就算不是东飞伯劳西飞燕。对了,是燕,她想起一句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那只燕会不会怀念着乌衣巷口的斜阳如豆,没人知道,没人知道愣俏于檐上的一只旧燕的抑郁寡欢,忧伤终老。
测试中爱的人对应着歌曲《明天的明天的明天》,惊人地相似,爱走了多久再无力说抱歉,他选择漂流于另一个更远的城市,把原本的距离又轻轻拉开一段,因此让曾经也好象虚无,到底真的有没有过曾经,她问。
如同喜欢的人是《你的样子》,自己的心情《离开》,生活感受居然是《鬼迷心窍》,人生是如此的坚硬,谁是为谁的人,心痛微不足道,皮肤也开始坚硬容地不下月光,她最后把测试撕成细细的碎片。
一如她开始细细琐碎的苍老。
遇上那一个的他,是一种想象的偶然,当然也许什么偶然也没有,但也确实是有了点什么,他叫她萝,我的萝儿,在网上和电话里和她快乐私语,好象他并非比她小,她也没为人妇。
然后她开始在某一天悄悄地种上了鸟萝花,因为她突然记起了她母亲说过为她起名字的时候,正好望见了院子里攀爬在藤架上的鸟萝花,红红的,一小朵一小朵,招引着秋阳,勃勃而生气。
到了秋天的时候,她种的那一小盆,果然也开出了花。这让她的生活有了一丝窃喜的甜蜜,类似回光返照的一抹辉光。他说我的萝儿我永远爱你,其实他们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但他说萝儿我要为你种一地的鸟萝花,和你坐在门前,看一生一世。其时,她的丈夫一直到腾蔓枯萎凋零,都不曾注意到阳台那有过的花开花谢的秘密。
他在网上说:我的萝儿,我在街上遇见女孩总会想到你。
她微笑:我喜欢转过一个街角时迎面遇上的就是你的那种幻想,这让我在街上怀揣快乐而微笑
她没想到其实这些话都是一个预兆,他们相遇陌生,分道陌路,不然又怎么会即使想念也在人潮喧嚣中。
他:我的萝儿,我很想念你,想你的笑容甜美幽静,真的我有一天都梦到了
她:我现在就在微笑,看见了吗?
于是他们不再说别的,纷纷在屏幕上打着快乐的符号。
在一些个孤单而无人知晓的夜晚,这些深怀的快乐急速燃烧。
Roger曾在她去的一家酒吧做过一段时间的主唱,她只去这一家酒吧,还是很偶尔。一个朋友生拉活扯地拽着很不情愿的她去过一次后,她才发现这家酒吧乃是这个城市的小资和白领集聚的情调小吧,其内的氛围到恰恰很适合她这种成熟起来的女子。Roger好象总很得人缘,属于感染力极强的酷酷的男子,场间休息或者不该他出场时,他常常周旋于宾客间随意亲切地招呼,交谈,聊天,喝一杯。
很突然的一天,没有什么预兆,至少她一直这么认为他的,Roger突然登场要为这晚最动人的女子萝送上一曲,他唱的时候幽秘暗旋的彩灯中亮亮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这使得她紧张得几乎把手中的杯子都快要捏碎了。随后几个星期都没敢再去那家酒吧,直到接到他的电话。
奇怪的是他居然可以问到她的电话,她在任何地方都总象个陌生人。接听的一瞬间她便分辨出了那个令她惶惑的声音,接着就如一颗流星直坠了下去。
世上的人太多,大概总有某两个或某些个如此相似,或许和他们一样骄傲孤单冷漠,有着拒绝别人探寻的另一个世界,以及无法自控的飘荡感,和他们一样如此习惯地扮演着黑夜和白日的双面。
只不过,Roger把那种潜藏的冷漠转换成了他的女人缘,这是她后来才明白过来的。
Roger决定到另一个城市看看,据说他的几个朋友在那里发展的还不错,她没阻留,虽然Roger这类的有点异类的男孩总是容易吸引她,但Roger身上隐隐的不安全感和危险感,使得她和Roger没能更深地发展下去。
本来说好她去送他,但她忽然有了别的公务,于是她只好打电话,说不能去了,结果她又提前交了差还是打了车赶往车站。到站台她正找着Roger的车厢,鸣笛声响起,一对年轻的恋人赶紧拥抱别离,男的跳上列车,她通身冰凉僵直立住,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该死的火车怎么启动的这么慢,Roger有没有看到她灰白的脸。
那个陌生的女孩青春长发从她的身边款款而过,带着她身上消失已久的阳光的气息。轨道的尽头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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