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日记：清明节 谁的心情在飞……

文/邹家小六子

清明节，向在山坡上沉睡的爷爷、奶奶、妈妈、姐姐问好。春天再一次来了，花朵也将再次绽放，你们那里好吗？花朵是否有五颜六色的色彩，重重叠叠的形状？但是我知道，那个地方没有太阳，只有清一色蛋白的微光，不是星星，也不是月亮。我看见一个抽象派画家，在死而复生后画的那些画，是的，就是那个样子，别人不理解，我却知道，的确就是那个样子。

相传有一条路叫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就会忘记曾经的一切，三生石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在望乡台上看最后一眼人间，喝杯忘川河的水，然后，此桥为界，开始一个新的轮回。母亲离去的那一夜，我分明看见了那座桥，我看过去，却是一片寂寥的黑暗，空空的，一片茫然。身边没了母亲，奈何桥上也没了踪影。

而20多年前去世的姐姐，那个十八岁的少女，最后那次相见，显然是在我的梦里，云海和雪野相接，我分明看见她衣着鲜明地挥手而去，又分明地看见她，从我梦里无数次走到脚下的那座几乎直立的一座山，被一些外国人领着过去了。后来我无数次来到那座山脚下寻觅，上面分明写着“阴阳界”！而那时，我才9岁。我似乎应该相信点什么，却找不到踪影。直到现在，我依然会到那座山脚下，企图寻找逝去的亲人。那座山，已经不用徒步翻越，而是按了电梯，那么多人上，却没有人下。每次，我都被看电梯的老头指向一个有阳光投过来的另外一个出口，他说，孩子，往那边走，这里没有证件，不许上的。

无数次的从这个梦里醒来，几近绝望。但我还是找到了在梦里见到母亲的道路：一个黑暗的洞口，我会直接跳下去，就会看到那个黑白颜色或者暗黄的村庄。母亲就在那里，住着一间房子，没有窗子的土房子，得此机会和母亲交流，我并不感觉害怕。而奇怪的是，我却一次不能见到姐姐。虽然姐姐的坟墓，就在离母亲不远的地方。难道她们母子，没有缘分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在一起？

还有我的爷爷，想起那一个午夜，分明没有睡着的我，再一次进入一个狭窄的隧道，回到了1981年的故乡，看见了奶奶来接爷爷，爷爷一身新装随奶奶而去。奶奶拒绝我给的20元路费，她说，1981年以前的钱，她是没有办法花的。几天后，得知爷爷那天夜里在睡眠中安然离去，享年86岁。那是10年前，我在长春，没有电话，但我知道，那天晚上，一定有事情发生。后来问爸爸，奶奶的确是1981年没的，此前我却不清楚。

还有我的姥姥。说实话，最近我常常有这样的感慨，比之于爷爷奶奶，你会发现，你越大，越会觉得，跟外公外婆的感情，跟爷爷奶奶永远是两码事。不管你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管你的爷爷奶奶对你好不好，你首先想到的，肯定是他们，外公外婆，永远都会少了些什么。我对外婆的最后记忆，依然是在梦里，苦了一辈子的外婆，戴了新帽子，穿着新衣服，转身投入一堆烈火中，也是在几天后得到信息，外婆去世了，村子里开始实行火化，外婆是第一个……

还有另外一个年老的亲戚，在梦里看见她一身白色，说来看看我，埋怨我好久不去看她，一身冷汗之后打电话过去，果然她就去了，果然在临终前问起我，因为我曾经对她很好，无数次的陪她去教堂听圣歌……而她，因为是基督教徒，临终前，的确是一身素白……

还有我的好友，去世的那个夜里，跟我挥手，我匆忙地从提款机里取钱，是一千元的纸钱，而此前，我去看她，的确给了她一千元，却是支援了她的路费……

这些事，的确是我真实的经历。有一阵子，我被这些预感折磨的不知道睡了还是醒着。

真的有那样一个世界吗？如果可能，我希望有。那样，我们还有希望，赶在下一个轮回前，和那些曾经重逢的人，再一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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