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口述故事:那年平安夜,爸爸把妈妈和我赶出家门……
剩蛋是一个生于2000年的小女孩,原名佳佳,她今天上午就给我电话,一开口就说:郑叔叔,我不快乐!第一次听见有人在电话里叫我叔叔,我有点小失落,以为自己真的老了,迟疑了一会,很快,小家伙似乎就察觉到了我的不快乐,在电话那头嘻嘻的笑了一声,稚嫩的笑声很像我的大女儿,也似乎唤起了我父性,于是,我特意清了一下嗓子,慈祥的说:小姑娘,没事,叔叔在等你说呢?!你给叔叔打电话,有事么?!
“叔叔,今天是圣诞节吧”
“嗯,祝你圣诞快乐”
“可我一点都不快乐,我一个人在街上瞎逛,呜呜呜”
“别哭,宝贝,你爸妈呢”
“死了,现在我家就我一个人,我没有家”
“噢,那你深圳吗,如果在,叔叔陪你过节”
“深圳是哪里?!我不知道。。。。。。。。不过,我听我妈妈说我好像是深圳生的”
和小姑娘对话到这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看了看身边的三千金,想想电话那头的她,我的心里突然难过起来,但是,我又不忍心挂掉小姑娘的电话,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一个小孩随便打来的,又不然她都知道我姓郑,一定是有故事的,可是,是什么故事呢?难道真的是一个孤儿么?处于职业的敏感与好奇,我决定和她好好聊聊。
果然,接下来,小姑娘在电话里给我讲述了自己的故事,这种倾诉丝毫不比一个成年人的语言表达,但她的故事让我今天一天都不快乐。
她说,她出生在深圳一个私人诊所,那时妈妈在深圳宝安西乡一个工厂打工,后来谈了一个男朋友,那个男人很有钱,妈妈和他谈了两年恋爱就生下了她,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佳佳,只是,当她的妈妈指望爸爸娶自己时,才发现爸爸另外有了一个家,而且还有两个孩子,她生下后,爸爸怕妈妈死缠,居然让自己的老婆来找妈妈麻烦,在一个平安夜晚上,爸爸的妻子带着几个家人硬生生的把妈妈和不到一岁的她赶出了出租屋,从此爸爸就消失了,妈妈不得已在春节前回到了老家,把她寄养在外婆家,在外婆家,她是一个不欢迎的女孩,外公就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剩蛋,意思是剩下来的臭蛋(臭蛋则是指坏了的不要的蛋)。
再后来,她就一直留在外婆家代养,还经常受到几个舅妈的排挤、虐待,没有一个人加她佳佳,剩蛋也就成了她的新名字,哪怕后来外婆好不容易把她送进当地的小学,时间长了,别的同学也叫她剩蛋。
“我没有童年,也没有妈妈,更找不到爸爸,我习惯了别人叫我剩蛋,反正我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佳佳说。
“为什么没有妈妈,难道她不管你么”我问。
“妈妈在我满周岁后去就东莞打工了,只回来看了我一次,后来听外婆说妈妈在东莞打工时认识了一个男人,在我三岁那年嫁到四川,我现在根本也想不起她的样子,只能看着妈妈留在外婆家以前的照片”。佳佳很平静的说,我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小朋友在给我讲一个现代版的“灰姑娘”的童话故事,可是当我很真切的听到她在讲时,心如刀绞,无语。
没有童年的童年,让佳佳一直很自卑,因此,勉强读到初二,她就再也不愿意去学校了,在奶奶的央求下,刚满14岁的她在一个远方亲戚的帮助下,在当地一个餐厅做了服务员,前年,外公外婆相继离世,几个舅妈根本就再让她回到外公外婆的家,而妈妈也彻底没了音讯,她就真的成了一个有父母的孤儿,一个名副其实的“剩蛋”。
“一年所有的节日,我就知道春节和圣诞节,春节是是我们中国传统的团圆节日,我每年都妈妈回家过年来看我,可每年都失望,圣诞节,我知道,因为我听我妈妈说我和她是平安夜那天被爸爸一家赶出来的,第二天就是圣诞”佳佳说。
“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还有,你今天给我打电话希望叔叔为你做什么呢”听她讲完,我开门见山的问了她两个问题。
“我是在去年的平安夜,一个人很无聊去网吧上网时,无意中看到了网上你的文章,好像恰好是一个小孩的故事,我看了你那篇文章看着看着就哭了,后来,我又看了你的博客上很多文章,觉得你的文章讲的都是大人的事情,而且都是与小三有关的,而很早以前,妈妈在给我讲述我的身世时,也告诉了我她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瞎了自己的狗眼,做了爸爸的小三,妈妈为此很内疚,很恨自己,可是她为什么又不管我呢?!难道这些都是我的错吗?!”说到这里,佳佳终于很伤心的哭了,那哭声一听就很稚嫩,稚嫩得让任何成人都为自动容,我默默的听着,依旧无语。
佳佳很聪明,我的电话就是她在看了我的文章后,用网络找出来的,而且她还知道我的微信公众平台 叫郑言凡语,半年前还偷偷加了我的私人微信、QQ,但一直没和我说一句话,偷偷的“潜伏”在我的粉丝里,直到今天,她一个人在街上无聊的游荡,看着身边好几波父母带着孩子很幸福的从身边走过,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通了我的电话,没想到听到的居然真的是“老师”的声音,斗胆向我说出了这些憋在心里的话。
我问她:希望叔叔怎么帮你呢?!
她很老练的反问一连串:叔叔,你觉得你能帮到我吗?!你能帮我找回妈妈吗?!能帮我找回爸爸吗?!就算你能找到,你能帮我找回父爱、母爱吗?!能帮我找回一个快乐的童年吗?!
是啊,佳佳小姑娘这几问,问得我无话可答,彻底的沉默了,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能,做了十六年的婚外情调查及劝退小三的事情,自以为我有足够的经验可以解决很多疑难杂症,可面对佳佳的问题,我真的无话可说,对啊,就算我能义务帮她找到爸爸妈妈,甚至可以去劝说他们,让他们多关系一下佳佳,给佳佳多一些弥补,可是,父爱、母爱,还能回来么?那个快乐的童年呢?!时光还能再倒流么,让父爱母爱照进她的童年,晒死她心里所有的阴影因子,这,真的可能吗?!
“郑叔叔,今天是圣诞节,可我这个剩蛋一点都不快乐,谢谢你听我说出了这么多心理话,长了这么大,我终于有了可以说出来那些话的一天。”佳佳说完这句话,就礼貌的挂了我的电话,把我一个人还留在和她的对话里,任由惆帐滋生。
圣诞不快乐!剩蛋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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