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口述故事:爸爸家外有家,初一女生笔下的“死亡”……
8月底,我出差北京,接受一位中年女老师的求助,她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女孩,先生是她读大学时经室友介绍的隔壁大学一位多才多艺的青年才俊,为让外地人先生能够顺利留在北京,大学毕业后,她不顾全家人及所有亲戚朋友的反对而毅然裸婚 。
婚后第二年,两人爱情结晶水列渠成的呱呱落地,而刚在北京站住了脚根的先生,为了不让北京媳妇娘家人小瞧,鼓起莫大的勇气,辞去了一一份相当不错的铁饭碗工作,决定在北京闯出一番 事业来!
为支持先生实现梦想,她紧紧捧着北京某重点中学老师的工作,孩子刚满月,就挣钱养家,甚至还贴补 创业时的穷光蛋先生。
梦想是奋斗出来的,有付出也就会有回报!先生身上那股“霸得蛮、吃得苦、不服输”的家乡精神,终于在他创业五年后有了喜色,“尤其是在2008年后,先生的事业辉煌腾达,开始将公司的版图扩张到全国各地”她说,“事业好了,经济条件自然也就好了,我们搬出了我娘家的陋室,在首都买房、买车、 买别墅!别墅”。
但有钱了,麻烦也就来了!而她所说的“麻烦”麻烦,从最开始先生借口工作太忙 、经常出差而越来越很少回家,到2013年发现他出轨一个女下属,再到2015年先生主动坦白在另外一个城市“安家”——先生和女下属有了一个私生女,2018年初,先生的私生子出生了……
先生“家外有家”,刚开始还对他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遮遮掩掩,尽管后来,聪彗、敏感、学习成绩优秀的女儿似乎其实早就敏感到了,可当先生那个宝贝“私生子”出生后,他就不再遮掩了,甚至还几次直接告诉女儿“你有一个亲弟弟了”———当然,先生所做的这一切,也是在花了几年时间三番五次、苦口婆心想劝說她坦然接受“两个老婆”“两个家”被她断然拒绝后的破罐子破摔,在自私自负自大狂妄的先生看来,“反正我都这样做了,还怕你们母女不接受” 吗? !
所有的出轨男人都是自私的、卑劣的,她 的先生也如此。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从他告诉自己的婚生女儿“外面有了一个弟弟”后,他的女儿成绩一落千丈,性格大变,整天闷闷不乐,尤其是去年上了初中之后,女儿就整夜整夜的失眠,身体从原来的120斤暴瘦到不到70斤,从优等生下滑到落后生,甚至还有过好几次自杀的倾向……
“你女儿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有自杀倾向”当医生把最后的诊断告诉她时,她当时就想从医院的6楼纵身一跳,可看了一眼倦缩在医院椅子上瘦如柴棍的女儿,她強忍着眼泪,挤出一点笑容,抱了抱女儿,牵着女儿瘦小的 手去取药!
当晚,她用冰冷的文字把医生那句“你女儿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有自杀倾向”原话发给先生时,先生没有任何反应,许久,她又抜了先生的电话,关机 !她知道,先生此时此刻和小三、一双儿女在隔壁城市正在享受着天伦之乐,把她和女儿彻底的抛到了九霄云外,任由痛苦在寂静的黑夜里揉碎、吞噬着……
直到第二天下午,先生才回了一条信息 :带她去医院看病,钱你 垫着!
要命的是,这条信息,恰巧被女儿看到了,女儿当即从厨房摸了一把菜刀,后家里的歺桌狠狠的砍下去……
“我的腿都吓软了!抱着女儿嚎啕大哭”,那一刻,她埋藏在心中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一泻而出 !
从那之后,母女俩相依为命,“而我每天都生活在害怕有一天失去女儿的担心和忧虑中……”她说,先生呢,几乎很少再回家 !
上个月中旬,女儿的班主任突然把她请到学校,在语文老师的办公室,语文老师把孩子的作文本递给了她看,说是让她认认真真的看一下女儿最近写的一篇作文,题目是《死亡后遗症》,她摊开女儿的作文本,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心里默念起 来:
“诶,你这样子和动漫里的那个谁好像,不断死亡,但好像没有死。”这是之前有人和我说过的话。
从某一个时刻起,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少了一样东西,对死亡的敬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感觉自己对死亡少了未知,不再那么惧怕,好像习以为常,就像影子一样,有时候你看不见它,但是你清楚的知道,它就在你身边。
死亡总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来临,我想逃,逃不掉。
就像你阻止不了四季轮回、昼夜交替,它有自己的规律,你不能随意更改它,必须跟着它的规则走,虽然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人,但你没有权利。
刚开始,我还天真的认为,只要我晚睡一会,少睡一点,就不会死了,只不过会在梦里活的稍微艰难一些,但至少不会死,不会疼的撕心裂肺。
可事实证明我错了,并没有。我每天晚上都会它碰面,只要我睡着了,它都会来。
知道被野兽撕碎是什么感觉吗?
被扑倒的那一刻脑子里没有任何东西,只知道尖叫,可是没有声音,像嗓子里被塞了纱布,发不出任何声音,接着,会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包括自己,下一秒,就会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而来。
它是先把我踩碎了呢,还是先把我的胳膊或者腿撕下来,还是直接把我放进嘴里咬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疼,很疼,非常疼。
然后,我醒了,睁眼等天亮。
后来,为了避免疼痛,我会选择自己结束自己,在被各种怪物逼至死亡之前。
比如,跳楼,这是最为轻松的,不会痛,只是在跳下去的时候,身体会有一种失重感,有点像做过山车,又或者,可以选择被车撞。但是,并不是每次每次都能碰到高楼和车,所以,唯一能做的只能祈祷有人可以把你叫醒,或者它自己结束。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夜晚睡觉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然而,对于我来说,晚上或许比白天更累,我晚上要想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活下来,又或者,让自己少疼一点。
或许,是死了太多次的缘故,我有点分不清了。
我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是从未活过,还是未曾死过。
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
是我从未醒着,还是我从未睡着。
我看到的,真的,是个真实的世界吗?亦或者,我从未看到过这个世界?
我读完女儿这篇作文时,我发现女儿的作文本子上已经滴满了我的泪水和鼻涕,我完全沉浸在女儿那种对死亡的描述中,甚至连我自己的哭声都忘记了,直到后来,她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过来一个递给我纸巾一个轻轻的抱着我,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而当我抬头时,发现两位女老师的眼角都也是湿润的,她的语文老师告诉我,她看了不下十遍孩子的这篇文章,每看一次就哭一次,而孩子的班主任只看了文章的标题和不到三分之一就哭了,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当她在咨询时再次讲述女儿的这篇文章时,就重复了当初她第一次去学校看到女儿这篇题目为《死亡后遗症》的作文的情景,随即,她又让我在她的手机里再次读到了这篇文章,可能是我从业20年的缘故,亦或我是一个男人吧,我没有哭,但孩子的此文还是让我在心里寒颤着,多么优秀的孩子呀,才刚刚上初中,就能写出如此直至大人灵魂深处的文字,文章中,她没有透露出爸爸的不是,也没有妈妈的痛苦,用冰冷的“死亡”两个字诠释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无奈与无助,给人一种“心如止水”般苍白无力的凄美!
来不及和她谈太多委托的流程和条件,也不想耽搁去拯救这个懂事女孩,我当场就答应了她的求助与委托,当即就投入到了挽救她的婚姻和她女儿的生命中去…………幸运的是,自从我介入此案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目标在进行,尤其是那个女孩,我终于在这个国庆长假后,看到了 她依偎在父母身边甜甜的笑颜!
(鉴于此案刚介入不久,文中相关个人隐私部份均已省略和虚化,待本案圆满完成后再予以幸福的回忆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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