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小散文：我等你的紫葡葡……

我不知道，我是否爱着寒。

所有女友都和我调侃：“快讲讲你们举世无双的爱情故事。他怎么样？身高

？帅不帅？”她们一直想象：那个美丽浪漫、才气四溢的女孩应该拥抱着怎样一

份魂缠梦萦的依恋不舍和幸福甜蜜！泪水无声地滑落在洁白的裙上……我忧伤但

并非为谁，亲情带给我忧伤的，我也流泪；我流泪是因为寒从不知道我为什么要

流泪。

寒说：“我好难过，”然后吸着烟，唱一首歌，“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

没有感动过……”寒说我是冷美人，我说不！我不是铁石心肠，只是还没人来融

化寂寞的冰凌……”

寒就这样拥着一块冰。

有时好心情为寒打扮一番，想象惊喜的他如何痴痴地看我飘到他的面前，寒

却视若无睹，关切地问我要不要吃话梅。我忍不住问：“为什么不夸我两句？”

他惊奇地看我：“怎么啦？”“没瞧瞧我今天的样子吗？眼睛、眉毛、衣服？”

答日：“你每天听到的赞叹声够多的了，还用我来说。“可是我是专门为你打扮

，打扮给你一个人看的呀！”他点点头：“知道了。”

寒信心十足30岁买小汽车，现在只能委屈我坐自行车。我却注意到别的女孩

都是先坐上车之后他的男友才温柔地踩动踏板，而我却不是！寒每次都让我在后

面紧跑几步赶着坐上他的车，尤其是有时候我喜欢穿高跟鞋。多不温柔！多不体

贴！多迟钝的悟性！多不懂得爱的那一份默契！这意外的发现把我的心都要震痛

了。寒却随我呆望的目光瞧过去惊喜地说：“依儿来，我们也这样！”霎间就有

许多的泪水积在胸口，像一个游涡在翻转搅动，早该知道早该知道嘛！我异常坚

定地不坐他的破车，寒立在风中莫名其妙地看我的风衣飘远……

女孩真是小心眼，这样想着就原谅了他。

我幻想要爱就像夏天一样火热地投入，或者像冬雪一样素洁温馨，再加上一

点秋叶的忧郁；而寒只要像春天般温暖就足够了。因此寒的情书总是保持一定度

数的温暖，在着火点之下低度燃烧，我几乎没有体验过心跳的感觉。下雨的日子

，抑或有夕阳的黄昏，我时常翻出一些他人寄来的情书读读，寒望着前方，不表

示愤怒，用一种只有他上台表演戏剧时才用的那种幽远而有力度的语气说：“依

儿，你要给我一种稳定感，不要让我总是觉得在漂泊、流浪。”他提高音调：“

不要再理那些混小子！你心高气傲又娇又宠，只有我，才能宽容待你，也只有我

才能给你幸福，相信我！”

那般的语重心长，常常这种时候我无言以对，感动在这特别的语调和氛围里

，仿佛觉得自己是真的爱寒，不然怎么会迅速断绝了跟所有男孩的交往，包括一

些仅仅只是通通信的文友……

寒真是高兴，破天荒地穿了一件鲜红衬衣带我出去吃饭。那种女孩在恋爱中

特有的明亮的眼睛在我身上闪烁，以至于很快我就注意到对面桌前也有一对，就

是在校园里感觉最舒服的那两个，没有猥亵与不恭，两人都不出众，总是双双出

现在图书馆和教室，给人一种很高尚纯洁的美。此时那个男孩停下手中的筷子，

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女友。一脸的关切，满眼里溢出无尽的疼爱、温柔与幸福，那

一份情浓意深，让人觉得他是在久久抚爱一个不懂事而又惹人爱怜的女孩，又像

是面对一个仰慕已久的爱神，而他的女孩却微微地笑着埋头吃饭一点也不慌乱：

我眼睛湿湿的，轻轻地碰寒的胳膊让他看。我的感动使我的声音变得缠绵，充满

柔情，我俯在寒耳边梦般细语：“为什么你不这样对我？你就是不懂，不懂……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差点吓晕了我，一向彬彬有礼的寒一把将我拖出店于，不

由分说地扳过我的肩沉闷而又总促地一字一句地说：“你以为我没有这样看着你

？你自己不知道罢了！老是被别人感动，怎么不为我？！看看有什么了不起，就

把你感染成这样！女人心！……”那一刻真有如万箭钻心，因为刻骨铭心的痛我

反而收住了泪水。轻轻地说：“我走了……”

身后传来寒幽怨的声音：我给你的爱是世上最深厚最忠贞的，谁也比不上，

对你好我天下第一。

多么熟悉的话语，好多人不也这样评价寒吗？寒，校园第一才子，那么多女

孩追他求他(我亲眼见他打发走几个流泪的女孩)，竟然只对你一个人这么好，对

爱情这么忠贞执著，很少见的。照别人的看法，才子多风流，而寒绝对的正直，

为人处世，绝对的好学生，有谁会比优秀的寒对我更好呢？早晨我说开水瓶塞半

路上掉了，中午他就送来两个；他顶着滂沦大雨自作主张从街上买回一双白色高

跟雨鞋说我应该换下那双太旧的绿色雨鞋了；他总能在合堂“恰巧”碰上我然后

往我的碗里塞一个鸡蛋；大热天回寝室如果桌上的玻璃杯里插着一根“娃娃头”

或者“双色冰砖”那一定是寒托人带上来的；寒在我面前就丢下大名人、大男孩

架子随我在集贸市场的一堆堆花市丛中穿来穿去，尽管一整天我没看中一寸布，

寒牺牲了很多读书、写作和休息的时间来陪我，督促我上晚自习，帮我抄笔记，

整理复习提纲，我把开不完的会上要用到的工作总结、汇报心安理得地推给他。

我说寒你来陪我却发狠心不下楼，让他一等一个小时，其实我只是发发疯想到雨

中走一趟……

寒不对我说“不”，不对我发脾气，寒不说：“我爱你，”也没有我渴望的

甜言蜜语。每次出门，寒极富耐心，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我，“到哪儿去好呢？你

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这么大的城市他竟然没有一个去处可以带我，为什么歌

里从来不唱妹妹带哥哥走，他理由充足：“尊重你的意见哪。”

我真的很伤心。我说我受不了这么多好，他还要问我去哪儿，于是对他大吼

大叫，积压的所有不满委屈怨恨随着汹涌而下的泪水奔流翻涌最后冲出来一句话

：“我要的是爱，是使人激动让人回味的爱！是一个懂得爱的人！我不需要一个

保姆，不需要，不需要！”我不需要我的保姆时时刻刻告诫我：“不能穿短裙短

裤，你的腿太美了，男人看了会起坏心思。”“走路不要蹦蹦跳跳，像个小姑娘

不成熟”；“不要到舞台上去唱啊跳啊，人的一生不可能靠那些浮华的玩意吃饭

”；“不要轻易相信人；不要对谁都笑得那么灿烂，不要浪费大学时光”；不要

不要……我的生活之中没有电影、没有公园、没有美丽的花前月下，更不见波澜

，他牢牢拴着我，我连一个人上街都不会，我瞪着他大喊：“我受够了！”

我看见那一刻他的目光发呆发直，眼里有一些愤怒的火焰闪过，却很快熄灭

了。我决定离开寒。

以后只有一个消息：寒考研失败了，分数出奇的高，只有外语差几分。我深

知他不是那种容易心灰意冷的人，即使人生全部失败，他也还会咬紧牙关再来赌

一盘，只要他深爱的人对他微笑然而寒没有来找我，在他最不快乐的时候。我

若有所失。

那是又一年的六月一天我的脚不幸扭伤，肿得像个小山包，接着便是卧床两

个星期不能动弹的煎熬。寒就那样来了，提着水果，两个开水瓶，一个饭盒。

“想我吗？”他那么瘦，瘦得我什么都不忍拒绝嘴里却固执地回答：“不，

从来不想。不管离我多么近，不管离我多么远。”他的眼睛暗淡下去，“原谅我

，依儿，我忘了你是在初恋。我以为平平淡淡，两个人相互关照，愿意为彼此奉

献一切便是真爱了。你知道历尽沧桑的人只想有个家，我一直这么简单地要求你

，我错了。”随即他的眼睛倏地腾出光：“等你脚好了，我们去看海，好吗？”

他做了能做的一切。每天背我上下六楼，用车推我去医院，到外面四处买药

，买饭提开水甚至帮我擦脚按摩伤处，怕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孤单，替我装好了录

音机，找来了爱看的书，脚还不能下地他已准备了几双平底鞋……室友一说，整

个第六层楼的女孩无不为之动容。他本有名，这样一来更是无人不知。‘

六月的天，没有哪一刻他出现在我面前不是满头大汗，满头大汗的寒每天除

了给我讲笑话就是重复一首歌：“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

改变……”那随着歌声落下的不是汗仿佛是我流不尽的感动与歉疚的泪……

两个星期之后，一顶用柳枝、野花精心编织成的花环戴在了我的头上。寒爬

了五座山，选了最好的柳枝，坐在湖边编啊编啊，一身衣服污迹斑斑，两只手血

痕累累……绽纷的叶儿里托着一张洁白的字条，“依儿，这一生要做的事不多，

只有一件，真心爱你，有你才有我的事业。我像小孩一样坐在沙地上堆积木，堆

啊堆啊，那个最顶上的愿望就是娶你。”我心如刀绞幸福得伤感。

戴着花冠的我美丽异常、高贵动人。晚风里我吹着他做的柳笛一跛一跛地走

在街上，整个大街都是我的柳笛欢快的声。寒快乐得说不出话，忽然指着水果摊

前一串亮晶晶的紫色童心无邪地问：

“吃葡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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