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小文学:深圳爱人(四)……
那天赵越去了公明,和“会飞的猪”见面。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在摄像头里,彼此觉得对方还算顺眼,挑不出对方的毛病后,聊起来就顺畅多了,话题也进入暧昧状态,带些色彩了。“会飞的猪”原在一家台资公司做文员,现在辞职了,在家里带孩子,做起了“家庭煮妇”。她的丈夫是公司里的台干,就是“台籍干部”的简称。她原来就在他手下工作,后来两人恋上了,结了婚,丈夫在公明为她买了房子,有了孩子后就再也不让她工作,叫她专心相夫教子。相夫教子这活儿要是放在上一代人身上,肯定是个美差,对“会飞的猪”来说却是一份苦差事。孩子上学前班不久,丈夫就调往泰国工作,她成了深闺怨妇,丈夫半年才回深圳一次,住上几天又得回去。她对厉志说,只有丈夫回来那几天才是快乐的,那几天孩子上学后,他们就赖在床上不起来,吃饭都是叫外卖。
丈夫却不能满足她,每次都是草草了事,弄得她难受得直想哭,浑身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他总说自己太累了,工作辛苦,坐长途飞机后人又疲惫。她却怀疑他在泰国养了情人,偷税漏税了,积存的一点货都给别人了,哪里还有上缴国库的?那地方什么没有?连“人妖”遍地都是,泰妹又很豪放。但她不能飞去泰国进行税收大检查,只有把这想法憋在心里。丈夫调去不久,还曾说过今后想办法还是调回深圳来工作,实在不行就辞职回来另找一份工作,一家人团团圆圆。现在已经快一年了,调动的事没有动静,辞职丈夫更是再也没有提起过。
有一天她在以前的一个女同事家里闲聊,丈夫打电话回来,女同事在厨房烧饭,客厅里只有同事的丈夫和她两人。丈夫问她在哪里,她说在自己家里。丈夫说,刚才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她说我刚回来。然后她一边说电话一边和同事的丈夫说话。丈夫问那男人是谁,她没有吭声,把话题转移了。这一次她是破釜沉舟,打算丈夫回来兴师问罪时把事情彻底摊开来说,大不了离婚,免得像现在这样不死不活的心里难受。她其实有一张底牌,就是儿子。丈夫年近半百才结婚,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对他视若心肝,她甚至觉得当年丈夫要不是说她屁股大是个生儿子的相也许不会和她同居,就是同居有了孩子后,要是B超检查出不是儿子,也许仍不会要她。反正丈夫在公司的情人也不止她一个,为他堕胎的情人数起来也不少,她只不过像买六合彩中了一样,运气好点而已。
奇怪的是丈夫仿佛忘了这件事,以后绝口不提,回来后还是和往常一样待她,还是力不从心,还是草草了事,只是看来不再那么理亏,有点理直气壮了。她终于明白了丈夫回来不是看她,而是看儿子,而丈夫的政策就是大家各玩各的,各得其所,相安无事,互不干涉内政。
弄懂了丈夫的底线后,她才觉得自己以前活得太亏了,丈夫在外面寻花问柳。自己却为他守身如玉。现在又没有人表彰烈女节妇,自己像个尼姑似地过了几年,连一块贞洁牌坊都赚不到。
后来丈夫发了一封电邮给她。她想真是难为他了。丈夫原来是公司里的高级技师,做模具的,调来大陆后,管理着一个差不多上百人的模具部。做模具的丈夫对电脑不感兴趣,除了遇上难度较高的模具,偶尔需要自己动手用pro/E修改图纸和Mastercam修改程序外,他很少用到电脑,亲自动手发E-mail更是少见,这些事都有一位文员专门负责,她以前就是干这个的。
丈夫在电子邮件里表现得通情达理,她却觉得心底一阵阵寒意。没读多少书的他不会含蓄,开诚布公。他写道:
你也有生理需要,当这种需要得不到满足时,对身体是有伤害的,因此,你可以通过你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你不能破坏家庭,不能让孩子看到。我五十多岁了,对夫妻之事已经看得很开,我只希望你能清醒一些,明白婚姻和性是可以分离的。当我回来时,不要让我看见你的情人在我们家里。我还希望当我老了,你能和我们的孩子一起在我身边……!
“会飞的猪”对赵越说,她开始心里很难受,后来慢慢就接受了。既然这种方式既能保证物质生活,又能满足生理需要,也许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有时候夜深人静,儿子睡着了,她一个人望着开花板,突然哭了起来,觉得人活着真他妈的没意思,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她给赵越看了手腕上的伤疤,淡淡的像一条很小的蚯蚓,不留心看不出来。那是她聊雅虎通,和一个台湾的网友说起自己的事,聊着聊着觉得没劲儿极了,身子像一具空壳,什么都没有。下来后她找到水果刀,刚刚割下去,儿子就叫门了,她不想让儿子六岁的儿子受到伤害,自己用枕巾裹了起来,开车去医院包扎了。
赵越后来依她的故事为蓝本,写过一篇文章,发在自己的刊物上。这篇文章被许多杂志转载,他因此赚了几千大元稿费。厂区和宿舍区隔着一条水泥马路,大约500多米,走完这条马路,尽头就是工业区的宿舍,流水线上的工人和低层管理人员就住在这里。一条窄窄的水泥路通向后面,宿舍背后不远处是本地农民修来专门出租的楼房,公司租了几栋给职员住。燕小西住在左边一栋三楼,和她住在一起的有人力资源及管理部的一个主任,pMC的一位副经理。
周六晚上,宿舍楼里没多少人,男男女女都出去了。燕小西回来得很晚,已经差不多一点了,她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没有开灯,摸黑进了自己的房间,找出内衣内裤,去卫生间洗澡。还没有走拢,就听到隔壁那位pMC女孩的房间传出一阵呻吟,这种声音她太熟悉了。她站住听了一会,走进卫生间放水,那女孩太兴奋了,也许是那男人功夫高强,女孩的呻吟一浪高过一浪,哗哗的水声都没有盖住。燕小西听得脸色潮红,心如鹿撞,心神不定地脱了衣服,躺在浴缸里,自己抚摸了一回。
半夜,隔壁那女孩又浪叫起来,燕小西忍无可忍,这不是不让她好好睡觉吗?她使劲儿擂了擂墙壁,没有反应,墙太厚了,那边不一定听得到。她下床开了门,伸出手在女孩的门上敲了敲,然后关门上床。她听到隔壁的门开了,然后又关上,心里忍不住笑起来。随后浪叫声小下去了,终至于无。
第二天早晨,燕小西听见隔壁女孩在跟昨晚的男人道别,就装作上厕所,把那男人认真地看了几眼。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高,而且瘦,没有屁股,眉毛很浓,相书上说这种男人性欲旺盛。燕小西想她也不嫌硌得慌?女孩大概对她昨晚搅了她的兴致有此不满,说,我还以为你昨夜不回来呢,怎么样,没打扰你睡觉吧?燕小西说,再大的声音我都能睡着。女孩打了个哈欠,说,我去睡觉了,昨晚一夜都没睡。说完看了燕小西一眼。
十一点多钟,沈大明开着他叔叔的桑塔纳来接燕小西。在东门逛了一圈,沈大明说她的手袋太旧了,不好看,要为她再买一个。燕小西坚持不要,沈大明说好吧,作为朋友我提个建议行吧。燕小西说行,沈大明说,你这手袋真的太旧了,重买一个,你自己掏钱,我带你去中英街。燕小西说,我身上没带钱。沈大明说我带了,借给你。燕小西没有同意,说我以后自己买吧。
后来沈大明为她买了个路易•威登。燕小西看了看,倒是LouisVuitton,却不知道是真品呢还是假货。这次她没有拒绝。
那天沈大明把她带到地王,请她吃哈根达斯。第一次吃哈根达斯时,燕小西整整吃了半个钟头,细细地品了许久。后来她才知道,Hagendas在冰淇淋的祖家欧洲,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牌子,超市里到处都有卖的,而且还不如中译“和路雪”的Langnese那样家喻户晓。而卡布其诺也是一样。cappuccino其实就是热牛奶咖啡,她用金山词霸一查就出来了。这是一种速溶咖啡,如果说它有文化,就像说中国的袋泡茶有文化一样。这使她想起麦当劳刚进入中国时,居然有国人在里面举行婚礼。知道这些后她哑然失笑,但她还是挺喜欢它们的,和绝大多数女孩一样,她喜欢卡布其诺的泡沫,喜欢哈根达斯的草莓。
燕小西明白沈大明想在她这里得到什么。深圳人整天忙忙碌碌,谁都不知道别人在忙些什么,比较容易得到共识的就是两件事:骚扰别人和被别人骚扰。男男女女卯足了劲互相勾引,这项流传了几千年并且看样子还要继续流传下去的娱乐普天下的人都在干,只不过深圳人干得更专业,更卖力,更家常便饭。
她对沈大明没有对厉志那样有感觉。她的原则是:第一次见面是至关重要的,如果有感觉,见第一面就上床了;如果没有感觉,见多少次面也上不了床。她不喜欢把一夜情搞得像结婚,慢慢培养感情。沈大明就属于后者。有时候她真想告诉他:如果是想上床,你大概没机会了;如果是想谈什么恋爱,以后再说吧。误会是她自己造成的,她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所以有时也温言细语几句,安抚一下他。她不知道自己这种作法其实是适得其反,让沈大明愈陷愈深。
船务部的那位台湾职员是个三十八九岁的男人,皮肤黝黑,理了个板寸头,面部方正得仿佛用模子铸出来的,没有胡须,连胡茬也很少见到。燕小西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把胡子整理得这么干净的。如果他的皮肤稍稍白一些,看起来就像个太监了。
他的英文名叫Murphy,船务部的同事们背后叫他马铃薯。马铃薯上大陆来一般只有两件事,一是工作,二是泡妞。船务部的文员他全部约会过,其中包括燕小西。和燕小西的那次约会,马铃薯找了个借口,要带燕小西一起到海关办事。办完事后,马铃薯请燕小西吃饭,在恒丰酒店的西餐厅,马铃薯盯着对面的燕小西,表达了想和她共度良辰美景的强烈愿望。
糟糕的是马铃薯不该提到升职一事。他暗示公司打算把船务文员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专门负责一个或几个客户,以便更加熟悉客户的工作,提高效率。而组长的人选,当然是他说了算。燕小西看着马铃薯,差不多已经默许了,他后面近乎画蛇添足的话却倒了她的胃口。燕小西装出一副不胜娇羞的样子,说,Murphy,我这两天不方便,改天再说吧。马铃薯有些失望,说好吧,以后我再约你。
回来后燕小西在心里大骂自己晦气,怎么总是遇上这种人:以前在龙岗遇上个没有泡妞经验的海龟主任,浪费了多少表情;现在又碰上了此道高手,却习惯了连哄带骗,弄得一点味道都没有了。要是每一个和他上了床的女孩都能升为组长,那公司得设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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